【凌李】呈堂证供（5）
Chapter.5
我可以等你啊。
【01】
凌远做东，请了赵嘉禾和李熏然去警察局旁边的小餐馆里吃午饭。李警官想再拉上简瑶一起，然后简瑶就想再拉上教授，一听这话赵嘉禾赶忙否决，“我反对。”
“大中午的你能不能让瑶瑶姐和薄教授一起吃顿饭？你还嫌自己不够亮是吧！”不，其实是我怕我眼睛会瞎。
你们一个个的都瞧不起单身狗是不是。
李熏然看看赵嘉禾看看凌远，看看凌远看看赵嘉禾，最后微微点了点头，答应了。
吃饭吃到一半凌远的电话就又响起来了，李熏然喝着汤头都不抬一下，“凌院长，”他说话声音波澜不惊，“出去接吧，正好我有事儿要和嘉禾说。”
凌远的眼神一暗，深深地看了一眼李熏然，之后就站起来朝两个人说声抱歉，出去了。
他刚一出去李熏然就扔下汤勺，整个人向后一仰，合身的制服勾勒出他精瘦的体型，他屈臂靠在墙上，衣服都被撑出了褶。
“赵嘉禾，”他瞪着眼睛叫她。
小姑娘乖乖巧巧地坐好回答，“哎。”
李熏然灵动的眸深处仿佛盛着澄幽的一泓清泉，时而有风吹起细碎的涟漪，荡起一圈圈的年轮。
“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你对凌院长感兴趣。”赵嘉禾直接把话挑开。
“你怎么知道？”李熏然不悦地反驳，“赵嘉禾，你不要把我当作你妈妈住院的筹码。”
赵嘉禾也不急，哒哒哒地把自己不知道倒卖了几手才到她手里的小米拿出来，调出相册的文件夹递给李熏然。
李警官犹疑地接过手机，屏幕上赫然就是他在赵母病房里吃凌院长送的两菜一汤时的专注模样。
“你偷拍我？”李警官恼羞成怒。
“还有人偷看呢。”赵嘉禾一把抢回手机，她才不会告诉李熏然他吃饭时的样子看着太香，真像凌院长想的那样充满饱腹感——她吃馒头蘸咸菜时把他照片摆桌上都能少吃俩馒头。
太省钱了，不用吃都饱了。
“李警官，”赵嘉禾心平气和地拍拍他的肩膀，“你自己好好想想，你是会相信'做饭做多了吃不完'这种借口的人么？你不是。”
“你的胃告诉我，你对凌院长有兴趣，是吧……你不得不承认！”
“而且，最主要的是……”赵嘉禾抿了抿唇，而后鼓起勇气抬起头来望向李熏然，“哥，我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你刚刚说的话。北江巷的赵嘉禾虽然只要给钱什么都可以卖，但如果我真把你当朋友，死都不会卖你。”
“是你自己平常的样子告诉我你不讨厌凌院长，你对他有好感——不是兄弟之间的好感，我看得很清楚。”她认真地盯着李熏然的眼睛，“女人这方面的直觉很准的，你别不相信。你要是真不喜欢他我能帮他？就算他可以替我免了我妈的住院费……但大风大浪我都扛过来了，能真为了区区住院费卖我朋友？”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你要真不喜欢我现在就跟他说，大不了一拍两散。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把你当作筹码。”
饭馆里人来人往，服务员操着奇怪的口音和顾客理论说哎呀我们这里真的不允许自带酒水啊你要么扔掉要么就不要在这里吃啦……或者你加点钱好不好啦。
很吵，但很有人气。
李熏然从警这么多年，和很多企图像今天陈老板一样钻法律空子的人一起斗智斗勇。比陈老板道行更高的多的是，他们说话或阴险狡诈或蛮横毒辣，嘴里的东西三分真七分假。用惊慌的表情去说无辜的话，对付这些人李熏然早就学会了怎么去分辨孰真孰假。
赵嘉禾也一样满嘴跑火车油得很，但李熏然从见她第一面就知道这姑娘还存着几分真心待人的心，孝顺的孩子总不会差到哪里去。
现在她依然好像没什么所谓的样子，只是这委屈却从这话里话外都透了点出来。李熏然略略用手撑了一下桌子，道：“你说真的？”
“天打雷劈。”
北江巷的赵嘉禾向来都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可她敢对天发誓，她今天这一天说的，都是人话。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于是李熏然撇撇嘴，伸出手去揉乱了小姑娘柔软的额发，说：“你算什么女人啊。顶多算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片子。”
凌远打完电话之后愣是没敢立刻就进来，等到赵嘉禾出来叫他说凌大院长你是掉在外面了么的时候他才敢悄无声息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对面的李熏然咬了口鸡胸肉，嘴里还含着一筷子凉菜，含糊不清地对他说：“凌院长，你快吃啊，我午休时间快结束了。”
凌远胡乱地点点头，拘谨地捡起筷子开始夹排骨。
“这家的排骨不好吃，”李熏然费力地咽下嘴里的东西，然后自己夹了一只鸡翅放到凌远的碗里，“但他家的可乐鸡翅很好吃，凌院长，尝尝看。”
凌远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给我夹的？”
“有问题？”
“没有。”他只是很惊讶。
凌远满脸难以言喻的表情让李熏然不禁觉得自己的举动可能还不够表明立场，于是他只好又挑了一块凉拌黄瓜递过去，“这个也很好吃。”
赵嘉禾盛了满满一大碗鲜鱼汤可劲儿喝着，尽量让自己不发出吞咽的声音来破坏气氛，反正她已经是一条咸鱼了，咸鱼只配喝鲜鱼汤。
当然，毫无疑问了。
我允许你追求我，但我绝不允许你利用别人来追求我。
【02】
从那场各怀心思的饭局过后李熏然就再没找过凌远，凌远也没再借着赵嘉禾的名头去警局找李警官。但是没什么关系，明显的邀请让凌远再不担心这场追求会没有成功的可能性。
刚开始他还是有点担忧的，比如那个简瑶，后来赵嘉禾告诉他不足为惧，那只能算李警官青梅竹马的妹妹，而且已经快有男朋友了。
那就好。
放下心思的凌院长开始忙泌尿外科的分院问题，这放在以前的医疗行业里算是个冷门，但现在并不是。他的泌尿外科要主攻男科方面，就像现在的妇产中心一样，所有难以启齿的医疗需求都会在这所分院里得到解决。
这个分院的前景广阔，凌远十分看好。
那边开着分院这边也不消停，凌院长要把第一医院的奖金制度稍微修改一下，他不喜欢每天上班不干活白等着领工资的米虫医生和米虫护士，所以他撤销了基本奖金——那就只有基本工资，毕竟第一医院是所公家医院，工资还是要政府给开的。剩下的奖金你自己挣好了——总共奖金就那么多，你的业绩是多少按比例提成你就挣多少，你要是不要奖金就拿基本工资，把奖金让给那些需要的人。
以前在第一医院工作的正式大夫和护士都是基本工资加基本奖金，然后剩下的奖金自己挣。现在凌远把基本奖金收回来放在一起，让医护人员们像以前挣奖金一样的挣原本应该是轻轻松松就可以拿到手的基本奖金。此言一出立刻炸开了锅，光拿基本工资算个什么东西，在这座纯现代化城市里连自己都养活不了，就更别提养家糊口了好么。
反对党的意见几乎要湮没了凌远，凌欢也每天面临着一上班就有人跟她说你哥如何如何的苦恼和痛苦。不过也有人赞同，大家都是大夫，从小勤学苦读一路考上来的，凭什么你随随便便花点钱就能在这里养老我们就得为房贷车贷累死累活拼成狗？而且奖金就这么点，你少拿点我就能多拿点，几天的饭钱就赚出来了。
灰色收入也有，药物提成和红包呗，这个就各凭本事好了，你能拿到就拿，拿不到也别怨——反正凌远向来对这种事情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奖金的事情在部分大夫们和护士们的口诛笔伐下终于敲定下来，下个月就准备开始施行。分院的事情也在顺利开展，一切事宜似乎都已经分门别类地爬上了正经运行的轨道。生活顺利美满，那就该好好的考虑一下终身大事了。凌远心情不错，自己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玩手机……看照片。
狮子一样的警官真好看，他一辈子也看不够。
“吃烧烤吗？”就在凌远考虑着今天晚上要不要给李熏然打个电话约他出来吃个饭的时候李熏然的电话突然打来了，开门见山地问他今天晚上吃什么。
这按理来讲，他们现在算暧昧期，属于互有好感还未挑明的那种。凌远不是没见过这个时期的情侣，他家凌欢高中时期处对象那都是和人家去游戏厅去电影院去唱卡拉OK，怎么到了他和李熏然……就改成天约吃饭了？
“说话啊，去吃烧烤吗？”李熏然在电话那边好像在打报告，有噼里啪啦的打字声。
凌远胃不好，烧烤这种东西几乎从来不碰。可现在是李熏然在邀约……
“你不能吃？”他这边刚犹豫了一会儿那边李熏然就试着猜出了原因，凌远还没来得及感动脑子里就莫名其妙地蹦出了一个想法：看来这以后绝绝对不能骗他，不然分分钟得被识破。
李熏然打字的声音停了下来，“那你挑吧，随便吃什么都好。”
一听到这个，凌远藏在嘴边的话马上脱口而出，基本上没有任何迟疑，“来我家，我做。”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随后盒盒盒地笑起来，“你家？”
“有问题？”
“没有。”
一场鸿门宴，宾主尽欢。
凌远唯一的遗憾是李熏然不肯喝酒，一口都不肯喝。
临走前李熏然一脚踏出房门，稍稍侧过身子问凌远：“凌院长难道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看来我下次还能邀请你来家里吃饭？”凌远站起来把一个个盘子放进水槽里，“李警官是想听这个吗。”
李熏然站定，“你下次可以直接去警局。”
“市局里给我留位置了？”
李熏然向他眨眨眼睛，“说不定呢，可能会有。”
“如果有，”凌远双手撑着灶台，一脸似笑非笑地凝视着李熏然，“我希望这是个家属位。”
“长期的短期的？”李熏然声音里满含笑意。
“永久。”
“那看看吧，”李熏然抬脚往第二号电梯门走去，低沉的嗓音在楼道里回响着，渐去渐远，“不过你可得抓紧了……最近竞争的人挺多的，你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能脱颖而出……”
没人回答他，凌远饶有兴趣地靠在还未来得及关上的房门上，看着李熏然远远离开的背影。
“竞争的人很多？”凌远摸摸下巴，促狭地笑了一声，然后转身关上了门，“那以后你有的受了。”
【03】
李熏然近来的生活很规律，中午再也不用吃外卖加泡面的日子简直幸福赛神仙。市局的小警察们跪下来哭着喊着叫爸爸求李警官告诉他们这个外卖地址，他们一定不外传……李熏然嘴里叼着一片牛肉嘚嘚瑟瑟地盒盒盒。
盒你大爷。
小警察们头可断血可流，含着血泪把打断的牙齿往肚子里头咽，整理整理背包行囊站起来又是一条好汉……之后就去找了简瑶，跪下来哭着喊着叫妈妈求简瑶问问李警官的外卖地址。
简瑶很生气，李熏然你说，你有新的外卖订单竟然不告诉我？你还想不想要组织了？
“不是外卖。”李熏然护住吃食，生怕被抢。
每天准时准点送达还不是外卖？李熏然你变了！
“是……是别人给我做的，”李警官解释道，“只此一份。”
只此一份？
简瑶灵敏的鼻子顿时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凑过来就打算套套李熏然话。谁知他俩脑袋刚一凑近后面就传来重重的咳嗽声。
李熏然莫名其妙地回头看，只见薄教授幽幽地抬起头来，望着简瑶，“我电脑打不开了。”
你一个大教授打不开电脑，说出去谁信啊！
“你重启！”简瑶敷衍完他继续要和李警官聊八卦。
李熏然清清嗓子，刚想告诉简瑶这八字还没一撇的时候身后就又传来狠狠的砸桌子声。
“你看，我重启也打不开。”薄教授面色淡定地把电脑在桌子上哐哐几下砸完，“怎么办。”
简瑶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那个初次应聘去他家时的场景，那种从内心深处涌上来的极其强烈的无力感瞬间充斥着她整个脆弱的心灵，“……你再重启！”
“啪嗒”一声，电脑被砸坏了。
非常好。
简瑶微笑着向薄教授走来，然后怒气冲冲地一把抄起桌子上的电脑就往门外走，李警官问她去哪儿，她说拿去修。
薄靳言对此很满意，看，今天的简瑶终于肯理他了。
第二天凌远把午餐递给李熏然的时候，一堆警察睁着饿狼般的眼睛四下埋伏着，凌远有些紧张，“……你们市局伙食不太好啊。”
“何止不好，只有我能吃得下。”李熏然调侃。
“哦，那看来是挺不好的。”凌远跟着几步走了上去，“……然然？”
“凌院长。”李熏然停下脚步，凌远差点儿没一头撞他背上。他似笑非笑地回头看凌远，头上的小卷毛嘲笑一般地竖起来指着凌远，“我们还没到这个关系吧。”
“熏然。”凌远从善如流，“这个可以吧。”
李熏然点点头，“当然。”
“最近忙么？”凌远问他。
“忙，特别忙。”最近案子累计如山，每天除了简瑶和薄教授大家加班加到吐，要不然那帮出外勤时能连吃三四天泡面的刑警们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放弃尊严跪求外卖号码，“过几天会有外派也说不定。”李熏然掂掂手里饭盒的重量，突然感觉不太对劲。
“你今天做了多少？”他有些诧异地转过头来问。
“不多。”凌远回道。
李熏然皱了眉头，干脆利落地把饭盒盖子一打开，直接被震惊到了，“……这么多我吃的完么？”
里面的饭菜量是以前的三倍，刚才他还在疑惑怎么今天这盒子比之前大了一圈……弄了半天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你可以选择分几次吃。”
李熏然笑着叹口气，“那你打算让我分几次？”
“你觉得呢？”凌远挑挑眉毛，反问道。
“凌院长今天说话都是藏三分啊！”李熏然把饭盒盖子装好，“……要我觉得，不如给大家分了。反正分几次也吃不完。”
凌远快走了几步扣住李熏然的手，黑黝黝的眸子紧盯着他，“干脆我给你一个期限吧。”
“说。”李熏然勾勾唇角。
“很久。”
“很久是多久？”李熏然逼问。
凌远看他，一字一顿，“一辈子。”
李熏然沉默一瞬，垂下眼睛想要把自己的手从凌远手底下撤回来。但凌远反应敏捷，一把死死抓住了他。
“放开。”李熏然低声警告，“别逼我动手。”
“现在我有权利叫你然然了么？”凌远不答反问，“然然？”
“然然。”凌远凑到李熏然耳边，声音很轻，语调撩人。
真他妈该死，李警官咬牙切齿地想到，这声音简直在惹人犯罪！
他本不想那么快就让凌远得手，喜欢不代表非要立刻在一起，互有好感无非是看谁先捅破这层窗户纸罢了……他李熏然二十八岁的大好年华，事业正值上升期，谈个恋爱也没什么。凌远是个不错的人选，他得承认他挺喜欢凌院长的——无论是他做饭的水平还是别的什么。
人品，气度，事业，接人待物，都无可挑剔，堪称完美。
但他不能就这么沦陷，万一他陷进去之后才发现凌远其实并不适合他，之前看到的一切都不过是滤镜下的产物，那他就再也不会逢生。
李警官并不在意他今后的另一半究竟是男是女，这次东西其实都无所谓。可是他和凌远到底不是十几岁的孩子了，谁都耽搁不起。
他需要时间来检验凌远，所以绝对不是现在。
只是……大脑中仿佛有烟火炸开，有电流麻遍全身，李熏然浑身发软，根本就没了回拒的力气。
“然然……”凌远又叫他，口中有热气哈出，扑到李熏然的脸上。然后他伸出手轻轻去揉他的发顶，“你看，你很高兴。”
李警官的小卷毛开开心心地支棱在头顶，当凌远碰到它的时候，它甚至愉悦地抖动了几下。
“……爱叫就叫，”过了一会儿，李熏然喉结动了动，有些紧张地挣脱凌远，头上的小卷毛好像比之前更弯了，“凌……凌远。”
烦死了……他懊恼地拍拍脑袋，企图把还在欢天喜地竖起来的卷毛儿压下去，你简直是个叛徒！改天就去剃个板寸！
【04】
李熏然对于薄靳言向来是能避就避，不能避再硬着头皮上，毕竟一个成天飘飘荡荡跟个国民上仙似的人……真的，他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薄教授对于他家简瑶那点小心思李警官明察秋毫，旁敲侧击地问了问他家小姑娘。小姑娘扭扭捏捏什么也不愿意说，李熏然当场就知道，完了，他这颗种了二十几年的白菜马上要被拱了。
今天李警官刚拎着饭盒进来，薄靳言就把目光移向了李熏然，李警官下意识的规规矩矩站好，“……我下楼收外卖。”
“李警官。”薄靳言的眸子里不知藏着什么情绪，“听说过古人云吗。”
“没有。”李熏然很诚恳。
“古人云：'鱼和熊掌不可得兼'。”薄靳言吐字清晰明了，仿佛是寒冰乍破。
“我，我对瑶瑶真的只是妹妹……”李熏然感觉自己有理都说不清了。
薄靳言向他微微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李警官一怔，眼睛里有复杂的情绪一闪即逝。
“去香港的名单出来了。”薄靳言说完后就在一堆文献资料后面埋下了头，“你去看看吧。”
李熏然也不急，他把饭盒放好在桌面上，随手抽出一张手纸擦擦自己手心里的汗，“我肯定入选，没必要看了。”
“你怎么那么确定？”
“副队长的名头又不是白给我的？”李熏然朝他眨眨眼睛，“哪次冲锋陷阵没有我？”
薄靳言哗啦啦地翻书，“记得注意安全。”
“不对，你不对劲。”李熏然笃定道。
李警官定定地看他几眼，之后从一团乱的桌子上胡乱摸出一个打火机来。
“我哪里不对劲。”薄靳言面无表情。
李警官不答，把打火机隔空扔给薄靳言。
薄教授身手利索，一接即中。
“你干什么？”薄靳言蹙眉，打火机在他修长的手指间转了几转，最终被放回书海之内。
“我有火，”李熏然笑得露出嘴里的两颗小狮子牙，“薄教授，介意我能借根烟么。”
李警官开着小奥迪往凌远家里奔，可到了楼下却忽然停住，迟疑良久也不敢上去。
最后还是凌远把窗帘拉开，隔着一扇玻璃从上往下瞅他。李熏然在楼下，凌远站在楼上，久久不发一言。
凌远给李警官打电话，“不上来？”
李熏然咳嗽了几声，说：“我问你一个问题。”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凌远笑起来。
“你说鱼和熊掌，可以兼得么？”李熏然喉咙间的吞咽声音异常明显。
远处车水马龙，人间灯火通明。
“可以啊。”凌远偏着头低低地笑了，“怎么不可以。”
“我要去出差了。”李熏然抿抿唇。
“嗯。”
“熊掌不能离开吧。”
“不能。”
“遇到什么事都不能？”
“什么事都不能。”
“也许会很糟糕？”
“那也不能。”
“那……”
凌远直接打断他，“怎么都不能，熊掌不会离开，鱼也在那里。”
“我等你。”
【家庭聚会好无聊我手头没有任何学习资料无法打发时间，于是我只好码字】
【下次家庭聚会我一定要带学习资料来，沉迷学习无法自拔【扯淡别信】
【你们觉得剧情进展快么？我为什么觉得太快了】
【太快我就删改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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